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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东南三贤”为什么能在同一个朋友群?

渌江书院最高处的五贤堂,是为纪念在书院讲过学的先贤:朱熹、张栻、吕祖谦(吕东莱)、王阳明、左宗棠而设。在南宋理学儒林中,福建尤溪闽学派的朱熹(1130年-1200年)、浙江婺州(今金华)婺学派的吕祖谦(1137年-1181年)与四川汉州湖湘学派的张栻(1133年-1180年)被尊称为“东南三贤”。但大家可能还不知道,朱熹、张栻和吕祖谦“三位一体”都在同一个“朋友群”。

东南三贤,年岁相差不大,三人的师承渊源也都是出自“二程”理学。但三人的天理观、理欲观、治学观各有异同。概括的讲,朱熹是继承和发展了“二程”理学。张栻是继承和发挥了“大程”心学的余绪,建立了初具规模的心学思想。吕东莱家学渊源、学无常师,他对心学、理学甚至功利之学不偏不倚,思想体系杂博。尽管学术思想不统一,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惺惺相惜,加入同一个朋友群。

先说朱熹和张栻吧,1167年从醴陵渌江书院讲到长沙岳麓书院的“朱张会讲”,成为了千古佳话。有人笑称,这是朱熹来岳麓书院“踢馆”。其实不然,朱熹和张栻早在1166年书信探讨学术分歧时,就约定面对面搞一场辩论了。而两人早在1163年,新帝登基召见官员时就互相“加为好友”了。1164年,张栻的父亲张浚(抗金名将)在江西余干去世,在张栻扶柩回湘的路上,朱熹登船拜祭,一直从豫章(今江西南昌)送到丰城,两人在船上相谈3日。

“朱张会讲”后,一部《南岳唱酬集》记录了两人携手同游的美好时光。下了衡山,从岳宫到槠州(今株洲)一百八十里,朱熹和张栻也是一路辩论一路前行。之后两人也是书信不断。1170年,朱熹将理学大师周敦颐的《太极图》与《通书》合为《太极通书》。张栻欣然提笔写题跋,并将《太极通书》刻于严州(今浙江建德)学宫。100多封的书信往来,见证了他们的美好情谊。张栻英年病逝后,朱熹不仅写文哭祭张栻,并将张栻的手稿作精心整理,汇编成了《南轩先生文集》。

再说朱熹和吕东莱吧。20岁时因祖荫封了官职、26岁时凭实力科举入仕的吕东莱,与朱熹相交于1155年。这一年,在泉州同安县任主簿的朱熹,前往福州拜见父亲的好友吕大器(吕东莱的父亲),与19岁的吕东莱相识成为朋友。1175年,吕东莱携门生自婺州入闽访朱熹。他们一同游览胜迹,会晤当地学士名流,并在建阳寒泉精舍,一起编辑《近思录》,商议删定《程氏遗书》为《程子格言》。“寒泉之会”后,吕、朱一行人又组团同游武夷山,然后在江西铅山鹅湖寺,由吕东莱主持,朱熹和“心学”派陆九龄、陆九渊兄弟,举行了中国学术史上著名的“鹅湖之会”。因为“朱、陆”哲学观点两相对立,辩论十日,最终不欢而散。吕东莱调和学术矛盾的目的虽然没有达到,但“鹅湖之会”,使得朱学与陆学开始了直接交流,甚至影响了此后朱、陆学术的各自发展。而这场南宋版“百家讲堂”,在中国思想学术史上影响深远。

吕东莱与朱熹除了四度聚会外,书信往来更是多达近200封。两人或谈国家时政,或谈眷属家事,或谈师友学问,或谈学术著述,相互忠告,相互奖劝。朱熹建白鹿洞书院,吕东莱为之作《白鹿洞书院记》;朱熹送子上门求学,他欣然接受并为其做媒说亲;朱熹妻子病逝,他写信劝慰并致奠仪吊念;朱熹在南康任上修成星湾石堤,他不顾自己病重妻子病亡,为之写记。朱熹同样很敬重吕东莱,认为“学如伯恭(吕东莱),方是能变化气质。”朱熹每写一篇作文草稿,必先征求吕东莱的意见,《近思录》编定后,也是立即去信请吕东莱作序;吕东莱病重,朱熹为之寄药;吕东莱身故后,朱熹又专门上坟祭拜,并为其文集作序,为其画像作赞词。

再说吕东莱与张栻。“欲寻芳草去,惜与故人违”。吕东莱来醴没赶上“朱张会讲”,先后在东莱和渌江书院讲学。期间不仅“醴人士望风景从,争相亲炙”。主教岳麓书院的张栻与他也时相往来。两人讲学论道之余,常在渌江河畔信步而行,留下了夫子坡、东莱桥、二圣庙、二圣河、二圣桥等人文景观。

最巧的是:1169年,吕东莱上任严州教授(学官)。而张拭为严州太守。在张栻的支持下,吕东莱大力整顿严州书院。他精心制定了一套学规。提出了“读书先学做人”的理念,倡导“明理躬行”,学以致用,充分体现了他“讲实理、育实材而求实用”的哲学思想和实学理念。他“重义轻利”的思想直接影响了江南一带的传统精神。期间,吕东莱从经传中辑录关于父子兄弟夫妇人伦之道的内容,编为《阃范》一书,也是张栻提笔作序。

1180年,正在吃饭的吕东莱听闻张栻病逝。他顿时惊愕万分,手足冰凉,差点瘫坐地下。他在给朱熹的信中,连呼:“痛哉!痛哉!”为了表达对张栻的悼念之情,他以极大的毅力支撑着虚弱病体,写下了情真意切的祭文。

东南三贤,就这样通过见面、写信,切磋学术,交往密切。正是他们的往返辩论,相互取长补短,才携手攀上了南宋理学的巅峰。而“东南三贤”讲学醴陵,掀起了醴陵重教之风,引导农耕社会向耕读社会转型,促进了人才的涌现。据醴陵《民国县志》载:从北宋983年到清末,900多年中醴陵进士题名共36人,而从1244年皮龙荣登第,到1259年丁应奎之弟丁应南考中进士,不到二十年竟有7人题名,这不能不说是书院教育的一大成果。其中丁应奎兄弟父子三人皆中进士,更是醴陵千年科举的“辉煌一页”。

雪中送炭、锦上添花。东南三贤,生活上互相关心;事业上相互支持;学术上求同存异,或许这就是“朋友”最好的诠释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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