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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明勇:醴陵笔记,文旅之本

高明勇:文旅之本

醴陵城市观察员 高明勇

每逢寒暑假开启前,不少城市的文旅都开始忙活,迎接天南海北的游客到访。今年(2025年)暑假前,朋友圈多位醴陵友人都在转发当地融媒体发起的文旅“慢直播”:“坐上高铁去醴陵”,直播间瞬时吸引数十万人次云端“抵达”醴陵,刷新了文旅传播的想象边界。

作为“城市观察员”,“观察”醴陵有一段时间了,我在调研中发现,大家对醴陵印象比较深刻的是“捡瓷器”,从传播学上看,这是一个很好的“记忆点”,结合“醴陵三宝”(陶瓷、烟花和小炒),推出“捡瓷器,玩烟花,吃小炒”的九字运营方法,从物质到精神,从视觉到味觉,朗朗上口,有画面感,有吸引力,易于传播,便于操作,也有利于“邀请”潜在的旅行者“来这里”。和当地朋友交流时,他们告诉我这个“创意”最早并非文旅部门,而是醴陵融媒策划出来的,从“看风景”到“玩活动”,这也带来一个带有终极色彩的问题:文旅的本质是什么?


“人”为什么想去旅行

一个“人”,为什么想去旅行?

正常情况下,这个问题会收获各种各样的答案,不妨寻找两个关于“供给侧”的事件作为参照。

一个事件是“旅游”变身“文旅”。2018年3月13日,《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》决定将文化部、国家旅游局的职责整合,组建文化和旅游部。官方的表态认为,此举让文化走出去、文化输出有了更具有国际化的载体,旅游也让文化的国际化传播有了更加强有力的抓手。民间则调侃说,“诗歌和远方终于走到了一起”,或者称“灵魂和身体终于在一起。”当时舆论称,这预示着中国将开启文化和旅游新时代。

另一个事件是2020年年初开始的“新冠肺炎疫情”。在疫情时期,文旅、餐饮、酒店、影院等多个领域面临着生死考验。疫情结束后,重要节假日,各大景区依然人山人海,但不少人乐观预测的“报复性消费”并没有出现,可以肯定,经过“疫情”,很多人的生活态度、消费观念也在潜移默化发生变化,在“文旅”方面的“选择”也更多了一些理性。

八年时间,文旅业经历了“巅峰”与“低谷”的洗礼,重新审视,回到问题的“原点”,究竟何谓“文旅”?或者说,“文旅”的本质到底是什么?进一步说,“人”为什么想去旅游?是什么驱动着人们忍受舟车劳顿,从“此处”走向“彼处”?仅仅是为了看山看水、吃喝玩乐吗?从“旅游”到“文旅”,区别在哪?有网友称,去一个地方,当你说“我来了”,这是旅游;当你思考“我为何而来、有何成长”,这是文旅。确实,最大的变化,莫过于“人”的凸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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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需求层次理论中,马斯洛将“人”的需求分为生理、安全、社交、尊重、自我实现五个层级,具体在“文旅”方面,“人”对“旅行”的需求并不复杂,在“生理”有保障,“安全”的前提下,主要是“社交、尊重、自我实现”,不外乎“饱眼福”,看山看水,品尝美食;“缓口气”,休闲发呆,安静片刻,就像大家说的从自己待腻的地方到别人待腻的地方;“洗下心”,把诗意作为慰藉,把远方当作方法,在陌生的远方与世界对话,与自己和解,更在乎深层次的精神愉悦、思想激荡。

一句话,旅行,就是不断寻找让自己“不腻”的风景,从而让自己变得“不腻”。


旅行的目的是“风景”

旅行的目的是“风景”,问题在于“风景”是什么?就是我们经常看到的山山水水,历史古迹吗?

按照法国思想家居伊·德波(Guy Debord)在《景观社会》中的观点,一切皆为风景:“全部的生活本身展现为景观的庞大堆积。”而按照法国建筑学家边留久的观念,这些都不能算是“风景”。在《风景文化》中,他提出“风景属于可见的事物,也属于不可见的事物。它属于物质层面,也属于精神层面。这一双重性是核心,构成了风景的现实。”进而认为“风景既不会自行诞生,也不会被人所创造:风景始终(或几乎始终)在那儿,因为它是陆地表面某一部分的存在形式。”最终,他提出“风景并不是存在于捕捉事物的目光中,它存在于事物的现实中,即存在于我们与环境之间的关系中。”

换句话说,“风景”之所以是“风景”,是因为有“人”的互动,或观察,或感受,或体验,或思索,或改变,如此,才算是真正的“风景”。就文旅的过往发展阶段以及主要特点,“风景”可以划分为“文旅五风”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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悦目式风景。这是风景的1.0版本,比如自然山川,主要能带来物我两忘之乐。以醴陵为例,渌江两岸的山水画卷,官庄水库的湖光山色,都让都市人感到赏心悦目。这是旅行最初的模样,就像徐霞客时代,旅行更多的是奔赴在山水之间,走遍天下闻名的奇山异水。当然,这种“悦目式风景”是会切换的。在写《以何为“贵”,何以成“州”》时,我曾写到贵州这座“山地公园省”的山水:在交通不便的年代,绿水青山被视为穷山恶水,来往行人需要跋山涉水;当“一桥飞架南北,天堑变通途”,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,四方游客可以临水登山;当桥梁遍布,在“地球裂缝”上建世界级大桥不再是新闻的时候,绿水青山就是名山胜水,可以在慢时光里感受山高水长。“风景”可能还是那个“风景”,但是周边的交通等“变量”发生了变化,人的心态自然也会随之发生变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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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验式风景。这是风景的2.0版本,比如山居农家,水乡渔村,主要能带来情感共鸣之乐。在相当长一段时间,游历山水意味着长途跋涉,并非所有人都有条件,也并非每个人随时都能开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,农家院之类逐步形成产业,主打让都市人体验到农家场景,烟火气,人情味,鸡犬相闻,沉浸其中,情绪饱满,有一种“生活在此处”之感,都市周边的“后备箱旅行”也开始升温。包括近年的景区“打卡经济”现象,旅行者以打卡盖章的方式,证明自己“到此一游”,其实就是让体验更具象,更具分享的仪式感。至于赛事、演艺、微短剧等相关领域,几乎都可“文旅+”,让体验感全覆盖。还有“夜间经济”,增添了一份想象的体验。美国学者B.约瑟夫·派恩、詹姆斯H.吉尔摩多年前曾共同撰写《体验经济》,把“体验”作为一种经济模式来研究,“产品和服务已经无法继续支持经济增长,无法提供新的工作机会,无法维持经济繁荣。要想实现收入增长,提供更多的工作机会,我们必须把体验营造作为一种全新的经济形式去努力实现。毋庸置疑,如今的商业世界到处都是毫无差异化的产品和服务,在这种情况下创造价值的最大机会就在于营造体验。”“人,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”,首先要学会“体验”,“体验式”也是跨越“风景”是否雷同的关键分水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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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与式风景。这是风景的3.0版本,比如游乐创造,主要能带来个性彰显之乐。相比于“体验”,“参与”意味着私人订制,意味着独一无二,意味着个性彰显。小到文创作品的制作,比如自己动手制作陶瓷,亲手去拉坯、绘画、烧制,也许不那么完美,也许称不上艺术杰作,但由于自己的“深度参与”,深深打上“个人”的印记,自我表达的意味也得到凸显。大到文旅线路的设计,现在不少的主题策划,都有“深度参与”的色彩,比如“重走长征路”“重走玄奘路”“重走西南联大路”等,包括“剧本杀”之类,都强化了“人”与“风景”的关系,更具沉浸式,参与性和价值感。近年来随着科技赋能,沉浸式体验、低空旅游迅猛发展,参与的背后,是面对眼花缭乱的“风景”,无论自然,抑或人文,“人”的主体性、独特性、创造性的觉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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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索式风景。这是风景的4.0版本,比如游学研学,主要能带来思想精进之乐。记得前两年去贵州,我专程去了修文县的阳明文化园。随着“王阳明”近年的火热,前往景区的人络绎不绝。仅仅从“风景”角度看,驰名中外的“阳明小洞天”和“玩易窝”,空间狭小,逼仄阴暗,有什么看头?包括湖南的岳麓书院、渌江书院,陕西的兵马俑、大雁塔,河南的殷墟、卧龙岗,包括中外知名的博物馆、美术馆、音乐馆,作为“风景”,意义何在?我想这些更多是一种“思索式风景”。贵州归来,我写了一篇《旅行中的“人生三问”》,记录下个人的“思索”:可以想象一下,夜幕降临,暮色四起,周边寂然,王阳明缓缓躺进“墓椁”,以死为生,去格物致知,去思考人生问题。石棺逼仄,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呼吸。他一定想到了很多,想到自己的父亲在牵挂自己,想到自己临近不惑之年却一事无成,想到随时可能有性命之虞。如果就此了却一生,生亦何欢?死亦何惧?我也“联想”到,在中国的文化语境里,“棺材”是个独特的意象。1566年海瑞抬棺进谏,1875年左宗棠抬棺西征。所谓“龙场悟道”,其实是“石棺悟道”,置之死地而后生,不知死,焉知生?所谓“道”,就是“心即理,心外无物”。包括季羡林先生那篇《站在胡适之先生墓前》,在常人看来,作为“风景”的墓地,有什么可以“看”的?季羡林先生的“思索”却是“悲从中来,心内思潮汹涌,如惊涛骇浪,眼泪自然流出。”这份“思索”,让方寸之地成为永恒风景,因为背后是“人”的沉思式生活。

不久前,以“行走中国 赓续文脉”为主题的首届世界中文作文大赛研学发布会暨开营仪式在北京举行,来自全球10个国家的40多位青少年学子参与,他/她们先后参访故宫、殷墟博物馆、翰园碑林、唐三彩文化园等。作为嘉宾,我在现场点评道:“这种沉浸式的文化觉醒,比任何说教都更能滋养文化自信的根系。”就是因为当孩子们与这些人文遗迹相遇时,能引发更多的“思索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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共创式风景。这是风景的5.0版本。国务院刚刚审议通过《关于深入实施“人工智能+”行动的意见》,指出当前人工智能技术加速迭代演进,要深入实施“人工智能+”行动,大力推进人工智能规模化商业化应用,推动人工智能在经济社会发展各领域加快普及、深度融合,形成以创新带应用、以应用促创新的良性循环,这为文旅领域的“共创”提供了强大的政策支持和广阔的应用场景。预计“人工智能+”也会很快在文旅行业快速推行,随着“Z世代”文旅偏好的愈发凸显,科技赋能文旅,“人”的因素也将得到前所未有的参与和彰显,文旅的场景开发也必将呈现出更多的可能性。或许在不远的未来,将出现“共创式风景”,外地游客与本地居民共同设计、共同运营、共同参与,“风景”也就可能成为可持续的公共资产。“共创”并非多么玄妙,关键在于共创思维。日前我在雄安新区调研时,到访安新县白洋淀深处的王家寨村,与当地人交谈,他们正在尝试,打造北方水乡传统婚庆风俗文化游,既可以定制承接婚庆仪式,新郎新娘作为“主角”,还邀请其家属以及天南海北的游客进入不同的“亲属”角色进行体验,从单纯的“游客”化身为具有共创感的“亲属”/“演员”,从“参与”到“共创”,这本身也可算是“共创式风景”的一种尝试。

如果说“旅行”注定会让旅行者带走什么的话,“悦目式风景”可以带走一沓照片,“体验式风景”可以带走一本签章,“参与式风景”可以带走一件“DIY作品”,“思索式风景”让旅行者带走的是永难磨灭的“顿悟”,在“风景”中与自己的“对话”,而“共创式风景”则让旅行者带走一种创造的可能性及其想象。

如果说“悦目式风景”对应农耕时代,“体验式风景”对应工业时代,“参与式风景”对应信息时代,“思索式风景”对应着人文时代,那么“共创式风景”则预示着在智能时代一切皆有可能,这是在“认识世界”与“认识自我”之间徘徊的“风景”。


文旅的命脉是“四走”

在文旅发展史上,有一件具有节点意义的事件,就是杭州西湖免费开放,不仅仅对杭州这座城市,对整个文旅行业都有刷新意义。时任杭州市委书记王国平有两句文旅名言,一句是“旅游业是杭州人民的摇钱树,是杭州城市的金名片,是杭州科学发展的发动机。”还有一句是“在杭州,一个不抓旅游的领导是一个不清醒的领导,一个不会抓旅游的领导是一个不称职的领导。”

这些在当时带有相对“夸张”色彩、突出重视文旅与运营文旅的“观念”,在今天已成为“常识”。从“城”的视角看,正在经历从“文旅+”到“文旅化”的转变。“文旅+”已十分普遍,“文旅+农业”,就变成了观光农业,“文旅+工业”,就变成了工业旅游。由“淄博烧烤”开始的这一波“网红城市”的兴起,预示着“文旅化”的全面启动——如果想真正运营一座城市的文旅,在全域旅游时代,所有部门、所有领域、所有资源,乃至所有人员的服务意识与行动,几乎都要“文旅化”。无论是文旅专项债,还是文旅产业投资基金,包括文旅消费券等,都为“文旅化”增加不少注脚。

最近,《人民日报》推出题为《构建人与城的文化连接》(2025年8月1日)的评论,指出从“毕业游”到“暑期游”,年轻人的旅行清单不再由父母主导,而是自主策划,不单是看风景,还要满足深度体验、个性化游玩等需求。从过去的“参观打卡”转变为“参与体验”,年轻人“跟着感觉走”,不满足于“走马观花”,而是听从内心的喜好,追求情绪价值的满足与个性表达的释放,这成为当下文旅消费的一个新趋势,原因是“时空交汇、古今交融的体验,往往能激发人们内心复杂而深刻的情感共鸣。”

这种情况下,城市要实现“文旅化”,核心在于构建“人与城”的良性互动,需要做到“文旅四走”:

前提在于“走心”。不管哪类“风景”,只要“人”来了,都要提供细致周到的“走心”服务。最为典型的案例就是“胖东来”。2025年春节期间,位于河南许昌的胖东来门店排起三四小时长队,带动周边餐饮上客率成倍增加,宾馆酒店一房难求,外地游客占比过半。新华社发布《小城商超日销过亿元 一组数据看胖东来有多火》报道称,2月2日至4日,胖东来许昌地区总客流量为177.5万人次。2月2日当天,胖东来许昌地区日总销售额超过1亿元。春节前的河南省十四届人大三次会议上,“胖东来”被再次写进河南省政府工作报告:“胖东来”频频出圈,被网友称为“没有淡季的6A级景区”。“胖东来”做对了什么?为何一个商超会被称作是“景区”?简单说,就是“走心”,一个是商品,采取严格苛刻的品质把控,一个是服务,追求精益求精的服务体验。如果“走心”,商超亦能成风景,反之,再美的风景,也会异化为纯粹消费的商超。从“悦目式”到“体验式”,从“参与式”到“思索式”,再到“共创式”,对“走心”的要求逐渐成正比,为什么?“走心”服务是支撑所有“五风”体验的基础保障,尤其是越往高阶,对“走心”的要求越高。文旅“走心”,意味着让游客“物有所值”乃至“物超所值”,意味着要覆盖交通、餐饮、住宿、景区、购物等多个环节,细化服务标准,优化智慧导览,提升预约系统,完善投诉机制,源源不断释放出城市温度和细节关怀。只有城市“走心”,游客才可能“放心”,进而才可能“交心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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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键在于“走量”。一座城市文旅的发展,关键是“走量”,保持稳中有增的客流。既有慕名而来的新游客,更有“让人来了还想来”的老游客,既有来自远方客人的打卡,更多是周边游客“串门”。这不但需要好的创意,更需要文旅部门和相关部门的深度融合。醴陵“捡瓷器”活动爆火之后,可以从多个维度进行解读,最大的亮点是将陶瓷、烟花与地方美食(醴陵小炒)整合为“醴陵三宝”,打造了独具特色的文旅IP体系,而如果从“效果”上看,最大的贡献就是通过免费、廉价的“名义”实现了“走量”。据悉,2024年瓷博会期间,醴陵接待游客超134.59万人次,实现旅游综合收入14.21亿元;第二届醴陵炒粉节三天免费送出醴陵炒粉11.6万份、陶瓷盘9万个,吸引外地车辆29.55万台,旅游收入达10.98亿元。这些数据表明,文旅产业已成为醴陵经济的新增长极,为县域经济注入了蓬勃活力。试想,如果不能“走量”,再好的产品,再好的创意,都只能曲高和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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诀窍在于“走红”。一串烧烤,一碗麻辣烫,都可以让一座城市“火”遍网络,为什么?其实就依托靠谱的口碑,就是这些日常的人间烟火气所附着的情绪价值。“淄博烧烤”爆火之前,我曾前往调研,爆火之后,也有不少相关的调研,当时有济南的朋友说,本来济南烧烤更有名,一到夏天,大街小巷都是烤肉的香味,也有泰安的朋友说,更喜欢泰安烧烤,就是实实在在地吃肉。但为什么没有淄博那么火?工夫在诗外,表面看是“小饼烤炉加蘸料”的“灵魂三件套”,其根本在于公共服务全面配套升级。我之前专门撰文分析醴陵“捡瓷器”走红背后的“免费三部曲”,一开始是“产品”里的“免费经济学”,通过“免费”导流吸引游客,让游客物超所值,甚至有“占便宜”之感,然后是“免费心理学”,采取什么样的策略可以吸引游客购买,可以吸引更多的游客,最后是“免费管理学”,科学有序的秩序管理,周到贴心的现场服务,如“捡瓷地图3.0”这样的小创意,都会让游客交口相传,从而赢得“口碑”。(《“捡瓷器”里的“免费学”》)“走心”+“走量”,自然容易“走红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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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法在于“走货”。伴随着大量旅行者的涌入,必然带动当地的消费,其中较为突出的就是“走货”。无论是景区餐饮,还是特产礼品,小到一件冰箱贴,大到特色纪念品,几乎是旅行者的标配,而这历来也是旅行者的“痛点”。过去这些年,每逢重大节假日,一些新闻重复上演,或价格高到离谱,疯狂宰客,或品质粗糙,涉嫌欺诈,至于强买强卖之类更是屡见不鲜。如果旅行者宁在景区门口啃面包、吃泡面,也不愿踏进饭店;如果只能带回粗制滥造、毫无特色的小商品,那无疑是这座城市文旅发展的耻辱。如果围绕文旅周边的“货”,留下的都是昂贵、粗糙、伪劣的标签与印象,所谓的“走货”只能是一厢情愿。犹记十年前(2015年)的一篇帖子《去日本买只马桶盖》在网络上热转,文章引发了对中国制造的忧虑,央视新闻的镜头让人感慨万千:在免税店,一上午就有十几辆大巴满载着中国旅行团专程来采购,带起来不是很方便的电饭煲也大受欢迎。据了解,售价万余元的电饭煲每天能卖出几十台,买主80%来自中国。日本的温水洗净马桶座,成为不少人赴日购物清单上的首选。这些现象说明,并非旅行者没有消费需求,不愿提升消费品质,如果质量上乘,价格合适,消费者必然选择“用脚投票”。

对于一座城市的文旅而言,“走心”,是为了“让人来了不想走”,这主要考验服务力;“走量”,是为了“让人来了还想来”,这主要考验运营力;“走红”,是为了“让人来了想说好”,这主要考验传播力;“走货”,是为了“让人来了就想买”,这主要考验产品力。“走心”是基础,“走量”是支撑,“走红”是结果,“走货”是拓展,正好形成文旅产业的“闭环”逻辑。

“文旅五风”,昭示“风景”是分层的,成功的文旅,需要有布局,有侧重,需要满足旅行者不同层次的需求,不断递进的需求。

“文旅四走”,说明“旅行者”是系统的,成功的文旅,需要及时、适时响应“人”的需求,理清思路,整合资源,不断提升系统性应对的闭环行动能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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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心安处是吾乡。文旅之本在于“人”,“五风四走”共同指向“人”的需求,“人”的价值,最终指向以“人”为本的文旅本质。

文旅之本,在于让旅行者在“此处”与“彼处”的往来中,获得自我更新,自我确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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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:高明勇‌,知名评论家,政邦智库理事长,凤凰网政能亮创始总编辑,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兼职硕士生导师,醴陵城市观察员。著有《新闻的逻辑》《坐下来的中国》《北京城的守望者:侯仁之传》等,主编有“政能亮丛书”,《微博问政的30堂课》等,主持“政邦茶座”,出版有《人文的重量》《城市的角色》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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